躲在阴暗的角落里(1-8)修改版

2005-02-11 19:26 | 一根香烟陪我寂寞

序:世界有些东西终是我所不能懂得的,比如时间,比如哲理,比如爱情,比如正义。所有的这些既有明确的答案,又有他所不能被人知晓的一面。好象一个平静的湖泊,你所能看到的只是她平静的表面,至于潜藏在深处的,你就只能依靠猜测或者推断。
如果有一天,你,掉进了那个湖泊呢?

一、日记:燕子和老鼠
04年3月16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能让燕子害怕的,那就是老鼠。
老鼠不是一条尾巴四只腿满大街出溜被人撵着跑的耗子,而是一个人。这个人对燕子来说没有深仇大恨,燕子也没有欠此人二百块钱,更没有人能相信老鼠会揍的燕子找不到北,更近一步说,老鼠就其本身来说,没有任何一点对燕子能构成生命的威胁或者使其害怕的因素,如果硬要说有,那么也就是那么一点点:老鼠是个女人。
老鼠不仅仅是个女人,认识她的人都承认,老鼠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就像其他很多被人称为很不错的女人一样,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聪明的脑袋,匀称的体形,合适男人搂抱接吻的身高,以及与燕子一样的理解能力。
燕子偏偏就害怕老鼠,这一点就好象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与生具来,不用学习的。老鼠没事总爱去找燕子,奉劝这啊那的,让燕子不胜其烦。以至于燕子所有的通宵电脑节目,都改到了周末,甚至以前传奇四十一级的号,也作废不练了,白白损失了一套圣战装备,沉沦号上。
以上就是对燕子怕老鼠以及老鼠烦燕子的一点介绍,写出来以后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反而有点羡慕燕子,无论怎么说都是一场艳遇,很有开发利用的前途。但这一点归结上两个前提就变的不那么让人看好:第一,老鼠在和燕子见面前,是燕子的网友,不小心被燕子得知自己和燕子是在同一个学校后,又被燕子一睹芳容,从此燕子百般纠缠,总想约老鼠出去KFC一个以做消遣,后来见过以后,发现燕子并不像他描述的潇洒,反而有些沉迷网络不自拔,遂提出要接管燕子的上网大权,并把燕子从不良少年改造出来,燕子一想合适啊,这不明白要当我老婆么?就答应了下来。老鼠说:我答应管你,也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燕子被油蒙了心窍,一时失察,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回道:一万个条件我都答应。老鼠听后嘿嘿奸笑几声,曰:我不做你女朋友,只管你的事。燕子狂晕。第二点不看好的因素,就没有第一点那么的罗嗦了,说白一点就是,假设这只不会飞的燕子是你,你还笑的出来么?
很不幸的是,我就是那只燕子。

燕子每天早晨起来都会先问一声几点了,如果得到的是一个小于八点的数字答案,燕子就会央求报数的人八点叫自己起来,然后洗脸刷牙,随机拿上一本桌子上的书,去上课;如果报的时间大于八点,燕子就会转个身继续睡下去,直到中午有人叫门;如果燕子问了三遍时间,还是没有回音的话,那么燕子就会很自觉的起来,这代表所有的人都上课走光了,然后连书也不拿,一路小跑着——>去网吧。
从上面几点不难看出,燕子的生活习惯很大一部分归于随机出现的数字,数字与八对比产生的大小取决于燕子的去向,广义一点来说,也取决了燕子兜里还有多少钱以及学期末挂几门功课。
这一切都平淡和没有新意,就像是两年多来发生的一切一样。
直到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才感到从那一天开始记日记,也许是预感到了些什么。


二、三点不同
今天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了三点和以往不同的地方。
首先天是灰蒙蒙的,这不像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当然,理解这一点之前我先看了看表,因为燕子曾经有睡到晚上十二点才起来的记录,并且大喊了三遍几点了,闹的宿舍里好象多了一只忘记时间的鬼。
其次是人们都不见了,包括宿舍里经常陪我漫游的月月。月月反而不是一个女人,他是我的舍友,对于他名字的来源还有一种诠释,这也是我的贡献之一:他名字里有个朋友的朋字,拆了开来就是月月,读起来朗朗上口,并且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起初他面红耳赤的争论不休,直到有一节课老师点名,大声念到:柳月月……汗,从此没有人再叫他朋了。
关于月月的早晨失踪我通常有两种理解,第一是上课去了,这个可能的概率和硬币翻滚落下后站立的概率很接近;第二是去网吧,这个概率就比较大了,前几次失踪都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信奉一种原则,就是朋友去上网而你不去陪伴是一种罪过……
阿门。
走出宿舍楼的时候,也就是我发现第三点不一样的时候了。
门口多了一个躺着的人。

月月那天并不在网吧里,这是我后来所知道的。
我进到网吧里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个战友,看我来了,面容憔悴的冲我点了点头,其中一头含笑的问我:燕子,又来上班了?
我坐在专门为我留下的机器的椅子上,打开电源,然后大略的看了看,没有月月的影子。就出门,紧靠着网吧的是一个小卖部,买了一盒烟和一瓶汽水,回到网吧里机器已经启动了起来。
汽水是鲜红的颜色,我扭了半天的瓶盖,始终扭不开。转身递给了小林,他随便扭了一下,汽水就开了,然后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燕子,今天怎么了?昨天干什么坏事了吧,这么容易扭,你都扭不开?
全网吧的人一起哄堂笑了起来,我尴尬的点了点头,接过小林手里的可乐。
可乐棕红的颜色,引诱着其他人注视的目光,小爱先喝了一口,嘿嘿的盯着其他的人看,仿佛赚到了很大的便宜。
我轻笑了一下,把瓶子放在嘴边,一股鲜血的味道涌了上来,我忽然吐了起来。
小林愕然的站了起来,问到,燕子,你怎么了?

宿舍门口在我下去前没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在发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以后,门口就围上来好多的人。
以至于最后引来了110的警车和120的急救车。
因为那是一个死人,一个我认识的死人。
他住在我的楼上,所以也应该是从五楼上跳下来的,他的身边是一地鲜红的血,头的旁边是一滩滩洁白的东西,风吹起的秽土蒙在了上面,结成了与大地纠缠不清的伤疤,不知道是大地的,还是他的。
我把楼管叫了起来,给警察交代了发现的情况后,就走到了网吧里。
我想我是恍惚着的,那样的一片空白的路,
在我记忆里模糊着走完,一直走到那台机器前坐下,
一直到我呕吐,才唤醒了我的记忆。

网吧里的人摇了摇头,继续坐了下来。
然后我又问了一遍:月月去哪里了?
他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的么?燕子?小林走了过来,你们很少单独行动的吧?
也许是被死人吓跑了吧,我打开QQ,世界变的清晰了起来,再不是来时那样的混沌。
也许。
弟兄们再没有谈论那个死人的心情,进入游戏前那短暂的音乐替代了现实里的嘈杂,带上耳机,看着进度条一点点被鲜红的血液染尽。

我转过头去,那辆载着死人的车慢慢驶远。

三、闹鬼?
路上碰到晓明的时候,她很严肃的问我八号楼是不是真的闹鬼了。
晓明的话一向都很严谨,很少开玩笑或者肆意的乱搞,这次的话题却让我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个人来。
“你脑袋锈斗了?”我摸了摸她的头,不是很烫,“恩,没有非典的疑似状况,生理比较正常,应该属于心理疾病。”
“我本来就很正常,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正经起来?”她把我的手从头上打开,注视着我的眼睛,很期待的样子,“究竟是不是闹鬼了?”
“现在是2004年的三月十八号,上午十二点二十一分七秒,”我和蔼的说,“闹鬼的时间发生在距离我们大约四十万光年的火星,这里的环境十分优良,气候少变,有一种宜人的美丽,鬼怪不适合在这里存活,具著名的伦理研究学家燕子先生指出,你现在应该得了内分泌失调怔,还有的救,不过也难说……”
“去死,”晓明没好气的打断我的演讲,拎着饭缸向宿舍走去,终于忍不住又转过头来,“你真的不知道么?”

回到宿舍里的时候,大家都缩在床上纷纷议论着。
见我回来了,舍头东哥躺在床上,懒洋洋的问道:“燕子,闹鬼的事你怎么看?”
我愣了愣,没头没脑的怎么都犯神经了?
“什么闹鬼?我怎么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你不清楚?”东哥怪里怪气的说,“换了楼管了你看到了没?”
我点了点头,不明白这和闹鬼有什么关系。
“以前的楼管为什么走的看来你不知道了。”东哥阴森森的笑了笑,转过头去跟月月说,“那么你也不知道了?你们俩一天到晚泡网吧里,这消息恐怕还没听说吧?”
月月冲我看了几眼,似乎询问我的意思,我茫然的耸了耸肩膀,示意我也不清楚,月月又冲着东哥摇了摇头。
“哈哈,你跟他们俩讲讲吧。”

“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地。”哈哈盘着腿坐在月月上铺,一脸戏谑的讲着,“咱这里的楼管,晚上上厕所或者去干点别的事,反正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溜达,结果看到门外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冲他摇手,他就出去,想问问有什么事。出去以后什么都不见了,一个人影都没有。起初他以为自己的眼花了,就告诉了另外一个楼管,两个人都觉的好笑,开了一顿玩笑就睡了。
第二天,另外一个楼管也看到了那个女孩,赶紧把另外一个楼管叫了过来,两个人隔着玻璃门拿手点向外一找,发现那个女孩又没了,但两个人却都看到了那个女孩,这一次不会假。
他们想可能是有人闹着玩的,也没当是鬼。
第三天,也就是昨天,两个人拿了相机,准备把那个人照下来,然后去七号楼让那里的楼管认人,把这个恶作剧的小曼儿(青岛话,小女孩)找出来讯一顿。结果真的那个女孩又来了,两个人一按快门,照了下来,出门去,那个女孩又不见了。两个人等天亮了洗了照片一看,却发现根本没有那个女孩,只有一个男孩,你说奇怪不奇怪?”
“吹牛了吧,这故事你也想的出来?”我和月月看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其实哈哈的鬼故事在我们这撞楼上都有名的,讲起来有板有眼,挺能唬人,大一的时候让他唬了不少次,晚上常做噩梦。
“吹牛?那个男的不是别人,就是上星期跳楼的那个!”哈哈见我们不信,冲着对面上铺的兔子努了努嘴,示意我们去问他。
兔子知道的事不少,虽然都是一知半解的,但很少说谎话,按少林戒律来说,就是不打诳语。
兔子点了点头,接着哈哈的话题说道:“后来证实了看到的那个少女,就是那个男的女朋友,三天前因为那个男的自杀了。那个少女站的地方,就是那个男的跳楼的地方。这件事情是在学生会的一个主席听到后讲出来的,可信度不小。”
月月和燕子对望了一眼,忽然觉的脊梁上嗖嗖的冒着凉气。
“这事还真玄乎。”月月看了看窗外,快十一点了,外边黑的冒泡。
“学校对此没做什么解释么?”燕子对兔子问道,“好歹也该有点措施吧。”
“学校把正门封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好象是针对这件事情的措施,再就是换了两个楼管,那两个楼管辞职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也在等,不过消息还没来。夜里少出门啊。”东哥说完了话,就转过身去睡了。
我这才发现,东哥这几天睡的特别早,看来也是怕鬼了。
“许是这女鬼看上楼管了吧,不知道有狐狸精没有。”哈哈喃喃的说着,闭上了眼睛,然后吧的一声轻响,整做楼的等熄灭了。

晚上睡在床上,觉的门缝里的风吹起来声音都变的古怪了许多。
这世道,连鬼都出来了。鬼这玩意就好象良心之类的东西,总是说的多见的少。一旦见到了还指不定怎么样,见不到的时候反而最害怕。宿舍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人似乎还有几个,黑暗中听不真切,估计都睡不熟,没一点鼾声。平时宿舍可热闹着,说梦话的,打呼噜的,磨牙的,干什么的都有。今天静的有点虚。
睡着了原来没有都没睡安静,这点发现让我琢磨出了另外一条真理: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
燕子大哥让尿憋的受不了,叫谁谁都不起来陪大哥上厕所。
这世道,恐怕没人说的明白。

厕所的灯一闪一灭的,以前觉的还蛮有情调,今天看着也怪渗人的,腿不知道怎么的就哆嗦起来,恐怕是窗没关好,有点冷。试着去关窗,还没走到窗边,就觉的黑的要命,是真的要命的那种黑。
好容易上完了厕所,走回到床边,于是:一个箭步冲到床上,二话不说钻进被窝,三更不到还睡不着,四肢无力不敢乱动,五关尽量收缩起来,六亲来了都不知道,七扭八歪的很不塌实,就(九)想睡个安稳的觉,实(十)在难受。
不知不觉就这么数着数睡了过去。


四、奇怪的梦
燕子做过无数希奇古怪的梦,这个梦却最是古怪。
梦里是一片原始的森林,森林里有一群猴子,慢慢的猴子变成了猿人,开始用木棍打造房子,房子越盖越高,猿人也开始蜕变,慢慢的脱去了毛发,消失掉了尾巴,穿上了衣服。忽然燕子抬起头来,再看不到那片原始的森林,反而占据大部分土地的是摩天的大厦。猿人也不再是衣衫褴褛,而是西装革履的,有了一份现代人的气息。但变化却并没有因为发展到如此就停止了下去,那些人慢慢的又开始了变化,衣服变的像是云彩一样鲜白,仿佛漂浮空中的奶油,而那些个人们的脸上,却又不像先前那么的模糊,清楚了起来。燕子打量了一下周遭的人们,居然模样都大同小异,一双洞悉一切先知的眼睛,闪烁着无穷的智慧。他们飘来荡去的浮游在空气之中,随时的变换着自己的形状,却没有了丝毫的表情。
燕子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醒了过来。

月月从床边走了过去,拉开窗帘,一屡新鲜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渗了进来,洒在了身上。
“阳光真好!”我欢呼了一声,从床上翻了个身,看了看枕边的手机:八点整。
“走!”我冲着月月喊道,“爷们今天上课去!”

老师走过来走过去的甚是烦人。
这课没法上:手机被没收了,GBA被没收了,三少爷的剑被没收了,读者被没收了,故事会被没收了。我带了一整套的上课装备,最后却只剩下了一张空白的纸和一直自来水笔。
我始终不明白老师的衣兜有多大,可以同时放的下如此之多的东西。她似乎是说下课以后去辅导员办公室领,也似乎没让我去领,总之我没听清楚她究竟说了些个什么。那老太太是南方来的,第一节可说普通话,听起来滋润的很,有一种糯米的香甜。后来她就不拽什么普通话了,想到什么说什么。老人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总是想拉些家常,顺便讲点题。我就纳闷,若大一个计算机系,怎么会让这么一位教授级年龄的人来当我们的C语言老师。我问过几次关于iis、cgi漏洞的问题,那老太太一脸的无辜,跟我讲以前出国的留学的时候这些漏洞还没被人发现,所以她也弄明白。
我表面上赞同这样的说法,私下里和几个哥们议论了几句,大家一直认为这老太太离下岗只有一步之遥了。
其实这不能怪我们学校,穷的叮当响,也请不来什么好的老师。一座号称全国最大的图书馆,从我还没来学校建起,到我快要走人了,才修了几扇窗。偶几个约莫着,建好了就到使用期限了,直接可以拆除。
这些就离话题太远了,想着这些却让课上的平安了起来。月月爬在旁边为了通宵养精蓄锐,我看了看挺远的天,天的下边是一树尚待开放的丁香和樱花。一种春天的感觉就这样袭遍了全身。
我左手拖着下巴,右手在纸上乱写着什么字,慢慢的睡了过去。

“alex是谁?”老鼠敲着我的脑袋问道。
“恩?什么?”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发现教室里走的一个人不剩了,“月月这个人渣,走都不叫我!”
老鼠抿着嘴呵呵直笑。
“你笑什么?脑子进水了?”我有点不高兴的问。老鼠笑的很夸张,这有点让我受打击。毕竟月月和我是铁哥们类型的朋友,让我丢这人我可真受不了。
“我笑你个草包!”老鼠笑意更浓了,朝我的身后努了努嘴,“那里还有个更傻的草包。”
我把头转过去,月月还爬在那里忽忽大睡着。
“哈哈,真有你的。怎么躲我身后了!”我把月月叫了起来。
“没有啊,我一动都没动过啊。”月月摇了摇压麻了的胳膊,“分明是你坐前了一排。”
我愣了一下,刚想解释没有。
老鼠又叫了起来:“你还没告诉我alex是谁呢?”
“alex?”我莫名奇妙的问,“那又是谁啊?”
“诺。”老鼠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些花体英文签名,正是我刚才剩下的那张纸。
那些签名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起,不是很鲜明,却看的出来是一个名字。仔细分辨了一会,的确有些像我的笔记,写的也的确是alex。

“对了,那老巫婆还没还我东西!”看到那张纸我忽然想起那些装备,吓了跳了起来。
“我帮你要回来了。”老鼠笑了笑,从桌洞里拿出那些东西,“价值几千元啊,那老师一直考虑怎么拿走,我说直接还你得了,帮你抢了回来。她也没说什么,就转身走了。我听到她边走边还嘀咕:这小子怎么把这些东西拿过来的。呵呵,看来你在她眼里很神奇啊!”
我得意的笑了笑,从月月放在桌子上的衣服下面抽出一个书包,慢慢的都塞了进去,嘿嘿的笑道:“山人自由秒计!”
“走吧,饿死了。老鼠,一起吃饭去吧。”月月打了个哈欠,把衣服穿上,率先走出门去。


五、alex
燕子从被里爬出来,看了看表,夜里一点多了。
燕子平时这个点都是鼾声如雷,高潮迭起。最近却失眠了。
失眠这样的东西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理解的,但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如果你有过失眠,那么我不需要说什么你就能明白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那样的感觉不是说你睡不着,也不是说你有什么心事害你清醒了过来,无法入眠。而是你极度的困倦,却就是睡不塌实,稍微的一点响动,甚至仅仅是上铺的哥们翻了个身,就能把你叫醒,然后你闭上眼睛,就又清醒了过来,越发的想睁开双眼。当你睁开了眼睛就又想睡。
反复如此,就构造成燕子现在的状况:双眼红肿,头发散乱,眼神呆滞,有点痴呆,反应速度明显下降,对外界的侵犯做出的抗议明显减少,旷课现象有所好转,不过仅限于爬在那里继续失眠。

如果说所有的失眠都有所构成的原因的话,那么燕子失眠的原因就起源于一个名字了:alex。这个花体的签名很有些名堂:首先它是燕子在书面中无意写下来的;其次它居然在燕子的日子里又再一次的出现,出现的位置是燕子的签名栏里;最后是它引起了老鼠的兴趣,一个劲的追问。
alex是谁?燕子苦苦的思索着,这个名字就好象是一个咒语,燕子的记忆里模糊的搜索到了关于它的某种轮廓,但却无法让它清晰起来。这个咒语困惑着燕子的思想,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而噩梦的主角alex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燕子,又背着我通宵了吧?”老鼠一蹦一蹦的从外边跑了进来,课间休息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在这里,有点像是监督的意思。
“没,还失眠呢。我老在想alex是谁。”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示意这个悬念很让我为难。
“得了,甭想它了。”老鼠排了排我的肩膀,在旁边坐了下来,“月月呢?”
“阳光里呆着呢!”我打了个哈欠,“他现在直埋怨我不陪他,说什么有了老婆不要老朋友了。”
“呵呵,你没跟他解释啊?”老鼠得意的笑了笑,“我们可说好只是朋友的。”
“洒家理会的。”我无聊的爬在桌子上,“就怕奴家理会不得啊。”

晚上本想通宵的,老鼠却在九点半的时候又打到宿舍里电话。说是慰问我失眠情况是否有所改观,其实这个点不失眠的人也睡不安稳,约莫还是阻拦我通宵的计谋之一。
月月冲我露了一个蒙娜丽纱般的微笑以后,消失在宿舍门外的走廊拐角处,留我一个人应答着老鼠提出来的一系列古怪的问题。
熄灯以后,躲在被子里给老鼠发骚扰短信,反正估计着今天失眠又是定了的事,怎么着也不能让老鼠早睡了。特别是像老鼠那么美的一姑娘,顶俩熊猫眼一定也很美观大方,这样的机会不常见,一定要靠我辈中人塑造。
有了这个念头以后,短信悄悄话节目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一直到夜里两点多,才放过了她,估计明天她的眼圈一定比较靓丽。想着这些,忽然很有成就感,alex的问题也就不再那么的重要。

“阿赖克斯!”一个面色很苍白的人在说话,“注定了的命运是不能改变的。”

醒来的时候觉的这一觉前所未有的爽。
眼睛不再是那么沉了,估计没有什么眼圈后遗症留下。
想到这些急忙拉开窗帘,希望找到一面镜子。
窗帘外边的天空阴霾的不得了。整个世界仿佛忽然被雾藏了起来,窗外一片暗灰色的苍白,好象什么人的脸。
“注定的命运?”我模糊的记起昨天什么人对我说过这几句话,“那又是什么?”
“好大的雾啊!”哈哈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出门别找不到教室了。”
“去死吧,估计雾再大点你还是能找到阳光的!”胡深从床上嘟囔了一句话,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都快八点了,月月还没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东哥看了看表,“要不就是怕迷路又在阳光多留了一会,准备雾散了再回来。”
宿舍的人呵呵笑了几声,纷纷议论起月月的神勇,一个人连续作战三十六个小时不带下线的,简直奉若神明。

我拉开窗户,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就看到了那张苍白的,几乎没有了血色的脸。

六、自己开的房门,以及埋没的雾
月月回来的时候,房门是自己开的。
这个解释有很多的版本,其一是被风吹开的。
虽然这是最完美的一个解释,却存在着一个致命的漏洞,以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被这个漏洞所忽略的错误所代替,让人心悸。如果那天已经发觉了这个漏洞,并且有人对此提出了疑义,或许以后所有的一切就都会走入一个诡异的正常中去,但这个漏洞却被所有在场的人忽略掉了,即使没有忽略掉,也绝不会有人去深究一扇自己开启的门会有什么大的差错。

月月回来的时候,身上都被雾打湿了。
头发紧紧的捻在头上,像是一顶八十年代的占帽,顺着额角滴答着水滴。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去看燕子的表情,也没有人注意到燕子发出的轻微的惊讶声。因为哈哈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是一句低级趣味的问题,大概的意思是在这雾里野合也没人会发觉之类的话。引来了一阵哄笑和一阵议论,然后大家都起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观,准备去课堂上继续议论有意思的话题。
这和每一个早晨发生的事情都有着很相似的模式,只是多了三点让燕子恐惧的理由:他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就好象是最近时常在梦里出现的一样的脸,那张脸也有着头发,他的头发湿淋淋的,好象一顶八十年代破旧的占帽;其次是今天本不该有雾,雾也绝对不应该如此的浓厚,这个季节的一切都应该是阳光和阴雨所占据所有的东西,但就是不应该有雾,这场雾来的前所未有的奇怪;最后一点,也是让燕子最惊恐和不安的因素,那就是今天既然有雾,就绝不会有风!

一路上,燕子都保持着和月月的距离。
平时他和月月总是站在一起的,甚至坐的位置都绝不会超过两个空间。
而今天他却远远的拉在了后面,走的时候,锁门还看了看门的边缘,感受了一下走廊的空气,的确,没有任何风的影子。
燕子的心沉了一下,直觉了发生了点什么事情,却又摸不到那么清楚。
月月走起来的步伐有些虚浮,哈哈在旁边调戏了几句,月月似乎回答了点什么,燕子远远的听不真切,估计是说通宵一晚没睡之类的话。哈哈也就没再问什么,和胡深走在前面,东哥走在月月的身后,越走越慢,终于等到我走了上去,才跟着我的速度继续前行着,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路上没有看见其他班的任何一个人,仿佛整个学校忽然就只剩下了我们五个人似的,雾没有尽头的蔓延开去,仿佛吞噬了整个遥远的大陆。
月月走在这奇怪的队伍的中间,既不前追,也不后等,就这样,一行人冲着教室走着,燕子的心不住的下沉。

雾,无尽头……

教室里没有一个人。
老师也还没有来,看了看表,时间停留在八点十五分上。
我和东哥坐在教室最后的一排,两个人对望着,谁也没说话。其余三个人坐在前面的一排,月月一进教室就爬在桌子,准备睡觉;哈哈和胡深小声的嘀咕着,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想挣脱开这寂静的束缚。
“我猜老师来不了了,”哈哈回头跟我说着,“胡深还一直不服气。那老太太住在青岛,到咱这里不是坐船就是坐车,这么大的雾,压根就过不来!”
“你看着吧,这节课老师肯定来!”胡深说着,翻了翻书,“昨天晚上还见她在食堂里吃饭,她压根就没回青岛。”
两个人争论了一会,互相按老规矩下了一顿饭的赌注,然后又不吭声了。
东哥回望了我一眼,还是没有动。

“燕子!”老鼠忽然从门外跑了进来,月月的胳膊似乎动了动,又睡了过去。
“怎么了?美女?”哈哈嘴上从来不积德,“大清早的来我们这儿抓老公?”
“去死,抓你当老公!”老鼠嚼了嚼嘴,冲我走了过来,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去,“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早晨起来我们宿舍人都走光了。教室里也找不到一个人,我来看看你们在不在。”
“我们还在啊!”哈哈得意的笑了笑,“其他的人被外星人绑架了,火星基地建好了,他们在兼职南非黑奴。”
“你才是南非黑奴,外星人把你绑去真没水准,绑我们宿舍那几个女孩有什么用,什么活都干不了!”老鼠捅了捅月月,月月似乎没什么反应,继续睡着。
“抓她们怎么没用?”胡深一本正经的说,“你不知道吧?战争当中,除了士兵以外,最有用的兵种就是慰军妇了。”
“你也想死了啊!”老鼠愤恨的拿笔捅了捅胡深,两个人笑着闹了会,教室里到也多了许生气。

“月月死过去了?”老鼠问着,“又通宵了是吧,你没去吧?”
我摇了摇头,把GBA从包里拿了出来,和东哥连上连机线。
老鼠见我不理她,有点上火,丢下句气话,跑回自己教室去了。
“算了,我们也走吧。”我把连机线拔了下来,这局又输了。
东哥得意的笑了笑,看了看表,八点半多了,不仅老师没来,别的人也没来半个。看样都在宿舍里睡大觉。
“走,上阳光去!”我打了个哈欠,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习惯性的伸手去拉了一下月月的脖子——月月最怕痒,睡的再死一挠脖子也能醒来。
月月翻了翻白眼看了眼我,又睡了过去。
“走了,上网去!”我跟月月说。
“你们先去吧,我再爬会,头好晕。”月月嘀咕着说道。
“我们先走吧。”东哥转过身去,把包收拾了一下。
一出门,碰到回来的老鼠。
“怎么了?舍不得我?”我笑着问。
“哼,我去监督你有没有上课!”老鼠嘟噜着脸。
“走吧,一起去阳光吧。”

走出门前的瞬间,我习惯的看了看我自己的表:八点十五分。

七、“走吧,我们去找月月”
正门的对面就是阳光。
阳光是一家网吧的名字,我们很少去其他的网吧。自从发生了校园幽灵事件,两个保安辞职了以后,正门也随之被锁定了。西边还有一个门,靠近宿舍楼,从这个门出去,走到阳光,就要饶一条不算近的路。
我们从教学楼走出来,就冲着西门走了过去。

雾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的稀薄,依然浓厚如常,甚至变的更加的浓厚。从宿舍楼到教学楼,一直有一道墙在蔓延,来的时候,我们帖着墙走来,而从教学楼到西门,在过了宿舍楼以后,就出现了一快真空的荒地。
走过宿舍楼以后,我们就凭借直觉往西门走去,走到荒地的中央,四周什么也看不到了,就仿佛是在一片云海里,突兀的建筑会想大陆一样不经意的出现。月月不在这附近,我心忽然觉的有些须的轻松。不知道为什么,早晨的事情让我一直对月月有一种恐慌的感觉,仿佛他带着一股不可思意的力量回到了我们的身边。东哥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其他的人却懵懂不知。
“往回走!”东哥忽然转头对我说道,“都回去吧!”
“不去阳光了么?”胡深疑惑的问,“不都走到这里了么?”
“回去!”燕子也应和着,“我们走不到阳光!”
“走不到阳光?你什么意思啊?”老鼠敲了敲我的脑袋,“雾大怕迷路啊?”
“恩,的确有可能走不到阳光。”东哥率先往后走去,“只怕也走不到教室了。”

雾忽然开始变的流动了起来。
就好象是云一样,飘来荡去的,打在手上,就能感到冰凉的一片。
能见度更低了,刚刚还能看到隐约的教室的影子,忽然消失不见了。
“走,往宿舍楼跑!”东哥说道,然后真的跑了起来。
其余的人也不知觉的被带动了起来,跟随着他的身后。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仅仅能看到宿舍楼黄色的影子,其他的路啊、树啊甚至教学楼已经正门的模糊的影子都消失掉了。
前面的路上的雾忽然变的更浓厚,加快速度,让人觉的随时都可以淹没掉唯一的影子。当终于跑到宿舍楼的时候,回过头去,竟然连五米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忽然没人再笑的出来。
这一切都好象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把所有的人笼罩到了一起,又加以摧毁。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老鼠边喘着气边问到东哥。
“你怎么看,燕子?”东哥转过身来,燕子忽然觉的东哥知道的事情比谁都多,但却一直谁都没有告诉。
“一个圈,我们在转。”燕子坐在楼前的台阶上。
“什么圈?怎么转的?”老鼠问。
“你今天早晨开始见到过一个人么?”胡深问老鼠,也转头看了看哈哈。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
“就只有我们。”胡深忽然吸了口气,仿佛在鼓足剩下的勇气一样,“整个学校,甚至是这个世界上,忽然就只有我们六个人了。也许,只有五个了。月月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是认真的?”老鼠忽然冲到了男生宿舍楼里。

当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以后,老鼠忽然坐在床上哭了起来。
一个人都没有,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整个学校,昨天晚上还人山人海的学校,居然只有六个人,或者五个人了。
哈哈和胡深的脸色也都变的十分的难看。东哥沉稳的坐在自己的床上,打开随身听。所有以前可以收到的频道都发出滋滋的闹音,收不到一个电台。
信号也如同这人们一样,消失掉了踪影。
燕子走到窗前,外边的雾还在,看不见一点外界的情景。掏出一根烟放在嘴上,却没有点。
“这一切都是梦!”哈哈忽然大叫了起来!
“冷静点,别疯掉。”东哥从我手里接过一根烟,他是抽烟的,平时却很少动火。然后点燃,放在嘴里,“现在不能接受的东西一定要强迫自己接受下去,想活着弄清楚这件事情,就必须要冷静!”
“不!这是一场梦!”哈哈跑到自己床上,蒙上头,“睡过去,再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老鼠走到我的身旁,坐在床上。
我轻轻的搂了搂她的肩膀。
这是我第一次搂她,以前的她一定不会让我搂到的。而以前的我却也是那么的希望能有一次如此的搂住她,然后去吻她,然后上床。可这次搂到了,却什么都没有想,我知道她需要我的安慰,需要我去给她信心。我自己也无能为力,这一切都太玄妙了,就好象哈哈说的,是一个梦境。即使现在双手搂到了她,也似乎仅仅是梦境中的一个环节,脱离了现实中的欲望,也脱离了爱情的范畴,仅仅是一个搂抱的动作,仅仅是一种热量的交流。
“如果整个世界都消失了,那为什么我们还存在?”胡深忽然问道。
“因为我们还有留下的必要,或者说,消失的只有我们。”东哥静了静,又接着说道,“也许我们中只有一个人是主角,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出现的状况。更可能,这一切都是他所导演的。这些我们都没有办法确定下来,真的可以确定的东西只有一点:就是这个人肯定是我们中的一个人,他和我们所有人都有着关联!”
“这个人是我。”燕子轻轻的说,“这里和老鼠有关联的人,就只有我最亲近。”
“也许吧。”东哥摇了摇头,“我们去找找月月,顺着墙走!”

胡深走到哈哈身边,推了推哈哈,叫道:“走吧,我们去找月月!”
哈哈翻了个身,从床上掉了下来。


八、老鼠的发现
顺着墙角走到教学楼前,东哥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哈哈一直都没有醒来,无论怎么叫,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就那样的睡了过去,也许纠缠在了梦里,也许纠缠在了恐惧中。
但却仍旧有呼吸,所以东哥把他背到了肩膀上。

“月月会不会也醒不过来了?”老鼠试探着问道。
燕子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的走在前边,胡深走在老鼠后面,东哥抱着哈哈走在燕子的后面,都没有回答这一句问话。
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回答出这一句话,这句话的答案就如同所有谜语的解释,有着模糊的印象,却没有清晰的概念。教学楼就在面前了,所有的人都犹豫了一下,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进去。
燕子转过头来看了看东哥,东哥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抱着哈哈走了进去。
胡深在门口愣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所有的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又仿佛重新捏了一把冷汗。
月月不在这里,那么他去了哪里?
“昨天晚上谁最后看到有人的?”胡深忽然问道。
“大概11点了,我还和同宿舍的人闹来着。”老鼠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么?”
“教学楼晚上是锁门的!”胡深说道,“也许你们不清楚,我有几次在这里上自习,被人清了出来,看到他们锁门来着。大概早晨六点,门才会被打开。这是大一跑早操时看到的。”
“也就是说,早晨这里还有人的!”燕子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雾也是从早晨才开始有的,所有的人都并没有在昨天就消失掉,而是从今天早晨,至少是开门以后才消失掉的!”
“那又如何?”老鼠失望的说道,“我们依然什么办法也没有。”
“我们至少知道了事情发生的时间。”东哥把哈哈放在桌子上,“至少我们还知道了有人曾经到过这个教室,至少还知道月月在这个世界上,而他现在却消失不见了。”
“哈哈为什么都不醒过来?”胡深走到哈哈身边,把手放在哈哈的鼻子上,“呼吸很均匀,像是睡熟了的感觉。”
“哈哈睡熟了,就不可能不打呼噜的。”燕子走到窗边上,外边依旧是看不破的雾,这该死的雾,似乎忽然把世界划分成了两个,一个是热闹喧嚣的过去,一个是清冷无人的今天。
“所以我们就觉不可以睡过去!”东哥转过头来,“也觉不可以恐惧,那样的话,我们就会提前进入坟墓!”

燕子的表依旧停留在八点十五分上,这是燕子进教学楼时看到的时间。
表就一直再没有动过。可直觉告诉了燕子,现在至少已经是黄昏。
大家谁都没有动,也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的坐在那里。
半天的折腾,让所有的人都心力憔悴,睡眠的诱惑侵蚀着每一个人。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等下去。”燕子说道,“迟早会被逼疯掉的。”
“也不能就这样走出去,雾很明显在侵蚀什么。”胡深说道,“但教学楼却没有消失,我想肯定有些东西是这雾所不能替代的,也许,只要能走出这学校,就能回到我们的世界中去。”
“这至少要等到的明天。”东哥沉稳的说道,“天已经暗了。”
大家一起望向窗外,的确,暗了下来,可雾却没有消沉。

“我困了,燕子。”老鼠背靠着我,做在桌子上,双眼不停的打着颤。
“我们做个游戏吧。”胡深说道,“我们四个人,每一个人站在屋子的一角,然后其中一个人跑向另外一个人,打一下他的肩膀,第二个人就继续跑,打第三个人的肩膀,先跑的人站在后跑的人的位置上,没被打到的人不能动。循环着跑下去,这样或许可以撑到天明。”
所有的人对视了一下,默许的点了点头。
大家都在各自的角落里站好,然后燕子开始跑向老鼠,打了一下老鼠的肩膀,站在老鼠的位置上,老鼠就跑向下一个人,一个世间最无聊的游戏被燕子宣布了它的开始,它在拯救四个人的知觉。

不知在跑了多少圈后,老鼠终于累的坐在了地上。
东哥示意大家都走过来,喘了口气,窗外,雾中隐约的漏出了几许光亮。
“天亮了。”燕子松了口气,“我们坚持下来了。”
所有的人都互相的微笑了一下,这一夜,也许是最累的一夜了。

“不对!”老鼠忽然惊慌的大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老鼠?”胡深问道。
“这个游戏,”老鼠的眼里充满了恐惧,“至少需要五个人才能完成!”




好久没回来了,这几天整理了一下以前的东西,多少修改了一些地方,并准备把这篇补充完整,最近会持续写下去,也顺便把“燕子”id的作品归于名下。
顺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
以下是签名,fans们可以复制一份,但请不要公开出售:
今天开始,我写自己的文章,看不懂看不惯的闪边别乱叨叨,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只能说好话,而是说你别给我讲废话。
咿呀学语的去念小学,恩恩啊啊的去聊天室,发春的走左路,思夏的滚右旁,想yy的用白字跟帖,想bl的拖出去揍死,再有不服气想874鄙人的给我留言,我们俩私下单挑,我会告诉你详细的地址。
签名完毕,复制请在上句话上面结束,谢谢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