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翅膀在凋零（完结）
2004-05-14 17:52 | 噩梦
阳光很刺眼，我看着太阳，不断的流泪，再也舍不得睁开眼。
我回到了12年前的那个下午，我看到了我的母亲。看到她跳楼身亡的背影。她穿着裙子，光脚穿着高根的凉鞋。她的头发一直飞舞一直飞舞。她靠在阳台上，神色惊恐。她的眼睛怨恨的瞪着我，眼角有一颗褐色的泪痣。她的身体向后仰去，一直仰一直仰。她的手到处乱摆，仿佛想抓住什么东西，最后终于只是直直的指向天空。
是谁让你恐惧？是谁让你流泪？是谁杀死了你？我的母亲……
乌鸦在歌唱，不断的唱着……是你！！！是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渐渐的由咆哮转向麻木，我的喉咙开始发不出声音。
时光倒转，幸福远去……
12年前的下午，我和母亲独自在家中。父亲经常不在家的那些岁月里，母亲开始变的抑郁和狂暴。我开始成为她唯一的亲人，敌人与朋友。在我6岁生日的那天，她盛装打扮了等待我的父亲回家。她用了浓艳的化妆，涂了艳红的唇膏与指甲油，仿佛新鲜的血液。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和高根的凉鞋。母亲的青春在即将腐烂的瞬间不顾一切的再次开放，只为了等那个冷漠的男人。终究父亲只打来了一个电话，我和母亲被告知父亲今晚不会回家。终于母亲疯了。
她不断的抱怨与吵闹，她说是我毁坏了她的幸福。她说如果不是因为怀上了我，她根本不会与那种只看重利益的男人结婚。她开始殴打我，她歇斯底里的对我咆哮。她开始掐我的脖子，用涂了艳红指甲油的尖利指甲抓挠我。
我的皮肤开始破裂，发出支离破碎的声响，我的喉咙开始发不出声音。我的血液开始渗透母亲的手，渐渐分不清楚，那是红色的指甲油，亦或是我的血液。然后母亲开始趴在我身上哭泣，对我哭诉她的悲哀，对我说对不起。
母亲哭完就一个人靠在阳台上抽烟，表情却没有一点释然与满足。她仰起头看自己吐出的烟雾，然后身子不断的仰下去仰下去，像是断了翼的天使在飞翔。她的眼角有褐色的泪痣，她的一生注定不断的受伤与哭泣。
我在旁冷漠的观察，我知道她不久就会再次变的狂暴。我缓缓的向她走去，我看不到光，开始变的残忍。母亲直起身子，惊恐的望着我。她的鞋根被绊到了，她的眼神充满了幽怨。终于我把她推了下去，我看到飘落的羽毛，我听到乌鸦吟唱的挽歌，母亲的手不断的乱摆，仿佛想抓住什么东西，最后终于只是直直的指向天空。我始终不发一言，终于我做到了，终于我也疯了。
6岁那年的生日，我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醒来后那个穿裙子的女子已消失不见，关切的路人站在我的面前。背景恢复了三分之一秒前的样子。人群，熙熙攘攘。乌鸦突然一把夺走了我手中的娃娃，吵闹着冲我尖叫“是你杀了她！！！你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人群聚了过来，斥责着，喧闹着。我不知所措，慌乱地盯着刺眼的太阳，它在笑，是一种嘲笑。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我18岁的生日，踉跄着奔回那间肮脏的旅馆。乌鸦在吞噬着鸟儿的翅膀，柔软的羽毛慢慢飘落。在嘲笑，在嘲笑……
于是，一推门我便见到了女孩的尸体与满屋的血液。
它们由蓝的手腕喷射而出，洒在墙上。
它们是蓝色的，仿佛一朵朵颓废而艳丽的花朵，散发出颓靡的香气。
终于蓝自杀了，在一个人绝望而孤独的房间。
那个在夏天校园的树阴下画画的女孩，她在那年的夏天对我调皮的吐舌头……
那个在秋天金黄的麦田里奔跑的女孩，她在那年的秋天对我说她喜欢飞翔……
那个在冬天寒冷的小巷中抽烟的女孩，她在那年的冬天给我看她臂上的伤……
她曾告诉我她觉得自己已经盲了，绝望到不再想要哭泣。她曾对我说她喜欢阳光刺痛她的双眼，直到再也舍不得睁开。她曾对我意味身长的叹息，你不该把我逼的如此决绝。而现在，她再也不会哭泣了，她再也不用睁开双眼了，她再也不会爱的如此决绝了。终于，那片我借给她的羽翼，它的羽毛开始一层层的被绝望剥落……
幸福，远去……
随着最后一片羽毛的落地。
消失……消失……
我回到了在北京的住处，父亲在客厅里坐着抽烟。他又瘦了。我却已无力再享受报复他的快感。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一推门便见到了昂贵的生日礼物与插着18支蜡烛的蛋糕。
我开始笑，笑到痴狂。
没来由的嘲笑，不怀好意。对自己。
翅膀在18岁的夏天凋零。
幸福在染血的灰烬中不知能否重生。
我看不到那一叶的扁舟就在左右，只听到黑压压绝望的无尽洪流。
哗啦啦，哗啦啦，将我淹没……
-
若一切的苦痛都源自于你
我就可以伸出伤痕累累的双手
一只挡住昨日的水
一只迎接来年的光
我回到了12年前的那个下午，我看到了我的母亲。看到她跳楼身亡的背影。她穿着裙子，光脚穿着高根的凉鞋。她的头发一直飞舞一直飞舞。她靠在阳台上，神色惊恐。她的眼睛怨恨的瞪着我，眼角有一颗褐色的泪痣。她的身体向后仰去，一直仰一直仰。她的手到处乱摆，仿佛想抓住什么东西，最后终于只是直直的指向天空。
是谁让你恐惧？是谁让你流泪？是谁杀死了你？我的母亲……
乌鸦在歌唱，不断的唱着……是你！！！是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渐渐的由咆哮转向麻木，我的喉咙开始发不出声音。
时光倒转，幸福远去……
12年前的下午，我和母亲独自在家中。父亲经常不在家的那些岁月里，母亲开始变的抑郁和狂暴。我开始成为她唯一的亲人，敌人与朋友。在我6岁生日的那天，她盛装打扮了等待我的父亲回家。她用了浓艳的化妆，涂了艳红的唇膏与指甲油，仿佛新鲜的血液。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和高根的凉鞋。母亲的青春在即将腐烂的瞬间不顾一切的再次开放，只为了等那个冷漠的男人。终究父亲只打来了一个电话，我和母亲被告知父亲今晚不会回家。终于母亲疯了。
她不断的抱怨与吵闹，她说是我毁坏了她的幸福。她说如果不是因为怀上了我，她根本不会与那种只看重利益的男人结婚。她开始殴打我，她歇斯底里的对我咆哮。她开始掐我的脖子，用涂了艳红指甲油的尖利指甲抓挠我。
我的皮肤开始破裂，发出支离破碎的声响，我的喉咙开始发不出声音。我的血液开始渗透母亲的手，渐渐分不清楚，那是红色的指甲油，亦或是我的血液。然后母亲开始趴在我身上哭泣，对我哭诉她的悲哀，对我说对不起。
母亲哭完就一个人靠在阳台上抽烟，表情却没有一点释然与满足。她仰起头看自己吐出的烟雾，然后身子不断的仰下去仰下去，像是断了翼的天使在飞翔。她的眼角有褐色的泪痣，她的一生注定不断的受伤与哭泣。
我在旁冷漠的观察，我知道她不久就会再次变的狂暴。我缓缓的向她走去，我看不到光，开始变的残忍。母亲直起身子，惊恐的望着我。她的鞋根被绊到了，她的眼神充满了幽怨。终于我把她推了下去，我看到飘落的羽毛，我听到乌鸦吟唱的挽歌，母亲的手不断的乱摆，仿佛想抓住什么东西，最后终于只是直直的指向天空。我始终不发一言，终于我做到了，终于我也疯了。
6岁那年的生日，我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醒来后那个穿裙子的女子已消失不见，关切的路人站在我的面前。背景恢复了三分之一秒前的样子。人群，熙熙攘攘。乌鸦突然一把夺走了我手中的娃娃，吵闹着冲我尖叫“是你杀了她！！！你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人群聚了过来，斥责着，喧闹着。我不知所措，慌乱地盯着刺眼的太阳，它在笑，是一种嘲笑。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我18岁的生日，踉跄着奔回那间肮脏的旅馆。乌鸦在吞噬着鸟儿的翅膀，柔软的羽毛慢慢飘落。在嘲笑，在嘲笑……
于是，一推门我便见到了女孩的尸体与满屋的血液。
它们由蓝的手腕喷射而出，洒在墙上。
它们是蓝色的，仿佛一朵朵颓废而艳丽的花朵，散发出颓靡的香气。
终于蓝自杀了，在一个人绝望而孤独的房间。
那个在夏天校园的树阴下画画的女孩，她在那年的夏天对我调皮的吐舌头……
那个在秋天金黄的麦田里奔跑的女孩，她在那年的秋天对我说她喜欢飞翔……
那个在冬天寒冷的小巷中抽烟的女孩，她在那年的冬天给我看她臂上的伤……
她曾告诉我她觉得自己已经盲了，绝望到不再想要哭泣。她曾对我说她喜欢阳光刺痛她的双眼，直到再也舍不得睁开。她曾对我意味身长的叹息，你不该把我逼的如此决绝。而现在，她再也不会哭泣了，她再也不用睁开双眼了，她再也不会爱的如此决绝了。终于，那片我借给她的羽翼，它的羽毛开始一层层的被绝望剥落……
幸福，远去……
随着最后一片羽毛的落地。
消失……消失……
我回到了在北京的住处，父亲在客厅里坐着抽烟。他又瘦了。我却已无力再享受报复他的快感。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一推门便见到了昂贵的生日礼物与插着18支蜡烛的蛋糕。
我开始笑，笑到痴狂。
没来由的嘲笑，不怀好意。对自己。
翅膀在18岁的夏天凋零。
幸福在染血的灰烬中不知能否重生。
我看不到那一叶的扁舟就在左右，只听到黑压压绝望的无尽洪流。
哗啦啦，哗啦啦，将我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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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切的苦痛都源自于你
我就可以伸出伤痕累累的双手
一只挡住昨日的水
一只迎接来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