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光而死2

2002-08-19 11:56 | 死跑龙套的

自杀，有很多种方式。
怀着负罪感的人通常会选择上吊，剖腹，刎颈，饮弹等类似刑罚的办法；想要解脱的人基本上会在坠楼中顺间的舒畅和服下安眠药后片刻的静寂中了此一生；追求归属感的人会缓缓步入大海；寻找刹那刺激的会求助于烈性毒药。
没有人会愚蠢到做出掐死自己这种理论上是不可能的选择的。
除了她。
阳光懒懒地斜照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发出一种空虚以极的晕色。
我站得双腿都失去了知觉，这时，他总算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我急急地问。
他苦笑了一下：“她险些创造了奇迹。”
“那就是？...”
“很不幸，我又扼杀了这个奇迹。”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你好像很关心她？”他饶有趣味地问。
关心？对一个陌生人用“关心”一词是不是有些虚伪呢？
好奇吧？对，是好奇啊。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是精神分析学家，想要知道的话就去问她本人好了。”
正当我要走进去时，他叫住了我。
“要记住，”他深深地看着我：“无论何时，尝试看透别人的心都是一种傲慢。”

护士们都已经离开了，堆满医疗器械的房间毫无生气。
她，静静地平躺在床上，仿佛同这里的一切融为了一体。
我在外边站了一天就是在等待见她的这一刻，但，真见到了她，我却只敢远远地望着。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只有钱，一笔足以让医院收留她的钱。
我不知这对她而言，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更不知道我究竟在这里期待着什么。
天黑了。
她醒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她侧过脸来。
我睁大了双眼。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对“美”的不同理解。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认为最美的人。
我这时才体会到被毁灭的美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她的脸庞有着优美柔和的曲线。
她的嘴唇两侧轻轻上扬，似乎随时都在微笑。
她的眼睛很大，然而...
她的左眼中蒙着一层白瘗。额头上覆盖着一片红色的，丑陋的疤痕。
看到我的表情，她笑了，温柔的笑了。
我却在竭力回避这笑容。
我慢慢地后退，慢慢地退出房间，慢慢地关上了门。
生锈的门轴发出嘎哑的响声。
我随即听到了房中发出了一声绝望痛苦的喊声。
“不要这样！... 求求你们！...”
她的嗓音尖锐而古怪，惊动了所有的人。我蜷缩在墙角，看着跑进跑出的人们，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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